老伴老頭和他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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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和老伴結婚已經四十多年了,老伴一直對老頭很好,老頭常說老伴就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老伴也常說老頭就是她的常青樹。
老頭和老伴有時也會吵架,不過彼此都不會過,也就是牢騷幾句沒意義的話茬子,過了也就過了,不過老伴還沒有徹底消氣,拉著本來就已經鬆弛的臉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頭就拿起一件外衣悄悄的走到老伴身邊給他披上,還拍拍她駝著的背說,別生氣了,小心晾著了。
老伴雖然臉上不出笑容,不過心裡已經甜過了,像打翻了
罈子似的,不過老伴還是把披在身上的衣服丟開來去,老頭搖搖頭,撿起來又給她披上。
老人的兒女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家事和事業,很難得能來看望爸媽,也就是大兒子跑的勤快些,只要是沒什麼事,總會拎著些補品和好吃的東西跑過來,不過兒子一來老兩口心裡面高興嘴上卻不說,說讓他別跑那麼勤快,每次來都買那麼多貴的東西,又不是大款。老頭嗓子有咽喉炎,他叫大兒子就買些龜苓膏好了,不必買別的了。兒子說買都買了,你們就放心吃吧。大兒子一直沒把自己下崗的事情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
老頭養了一條鬆獅狗,十好幾年了,狗也老了,不過肥肥胖胖的,身子骨還算硬朗。老兩口只要一回家,那狗就撲上去啊
啊的,直
的口水亂濺,老兩口急忙用手抹,一邊抹還一邊叫:噁心死了,你這個討厭的東西。這狗通人
,一但老兩口其中一個面上顯出不悅的神
,它立馬就竄一邊貓著去了,絕對不鬧人。不過要是老兩口開開心心的,這狗就粘著你,使命的拿嘴和
股蹭你,老頭便急忙抱起這個幾十斤的大傢伙像哄孩子似的哄它,可這還不夠,非
著老頭從櫃子裡拿出個香腸之類的小吃它才肯罷休,叼著零食一邊去了。
早上起來,老兩口都要出去遛彎,一來鍛鍊身體,二來也是為了遛狗。每天出門的時候,老頭牽著狗,老伴挽著老頭的胳膊肘,由老狗帶隊,拉扯著他們倆一古腦的就奔出門了,別看狗老了,渾身的力氣,老頭拉著它很吃力,老狗跑的快,得老頭也近似小跑似的,老頭步伐快了,
著老伴也得加快腳步,就這樣,老狗拉著老頭,老頭再拉著老伴,三個像跑火車似的奔在馬路上,經常是老狗跑的歡騰,老兩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這樣也好,年復一年的,老頭和老伴身子骨被這狗給訓練的賊
,上下五六層的樓梯絕對不
氣,腿腳也利索,耍個迪斯科瀟灑著呢。
老頭常常做夢,夢到和老伴年輕的時候,那時候談戀愛不敢上街,無非是老遠的互相望著,飛幾個痴痴的眼神,實在嫌距離太遠飛不動了,女的就給男的使個眼,男的力馬
顛
顛的跟在女的後邊,不過不敢太近,保持個十幾二十米的距離,最終來到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才說說話。
夢到說話的地方,老頭就醒來,他看看睡在身邊直打鼾的老伴,臉上灑滿了褶子,已經不是那個幾十年前給他送手絹的女孩了。老頭心裡希罕老伴,用手輕輕的摸摸老闆的臉蛋和額頭,心想和她過了幾十年,吵也吵了,愛也愛了,最終快入土了,心裡放不下的還是這個老孃們。
老頭和老伴自然沒有什麼生活了,只是老頭有點老不正經,有時候晚上和老伴在
上,開心了會偷偷的摸摸老伴的下身,老伴急忙拍老頭的手,說他老了老了,褲襠裡還不消停啊!老頭就咯咯的笑,說我老二消停了心還沒消停呢。老伴嗔怒道:你個老東西還想來第二
啊!
不僅是老頭不老實,那條老狗更不老實,每次拉它出去溜看見母的就往上面撲,鼻子使命的往狗母的股裡
,嗅了半天,也不知是嗅出個騷味還是香味,反正嗅完了就爬上狗母的背使勁地蹭,嚇得老頭直拉著狗鏈往後拽。老頭曾經想把狗給閹了,可老伴不捨得,說怎麼也是個生命,不要那麼殘忍。老頭就想,這狗就是比人強,老了老了,還總髮
。
這天老頭依舊和老伴出去遛狗,老狗依舊盯上一隻狗母,那也是一條鬆獅狗,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牽著。老狗望見了就不得了了,使命的想掙脫老頭的牽制,旺旺旺的朝狗母叫喚著,老頭和老伴望見,心裡也有些捨不得了,覺得老這麼憋著也不是個事,畢竟人家也有那個需求。老伴便笑盈盈的走向那條狗母,反覆的看看,還摸摸狗,撤撤狗皮,心想這狗不錯,純種的鬆獅,和我那條有的配。那狗到也老實,任由這麼個陌生人摸這摸那的,一點反映都沒有。
老伴看完衝女主人笑呵呵的說:這狗不錯啊。中年女人也笑呵呵的點頭,說還行吧,我養了十幾個年頭了。老伴詢問女人是否願意讓自己的狗和她的狗配配,女人看那條公的也不錯,便欣然答應了,老伴說等有了狗崽子,分給他們三兩隻就好了。女人也連忙點頭。
配的時候是在一個花園裡,老頭和中年女人都鬆開了手中的狗繩,剛鬆開,公的就瘋了似的狂奔向狗母,那架勢不知道的還真會害怕。公狗還是老樣子,嗅啊嗅啊的,母的也順從的站在那裡厥著個大
股,公的嗅了老半天,彷彿嗅出了什麼名堂,一個打
便架在了狗母的身上吐著舌頭
著
氣,哼哧哼哧的忙開了。
過往的行人看見這場景都痴痴的笑,心想這種事情到底是不光彩的,大庭廣眾的,很不入眼。
結果倒是滿令人欣喜的,狗母順利的懷上了。女人在配狗的時候就要了老兩口的電話,說等下狗崽子了就聯繫他們。
這天終於盼到了,狗母順利的產下了八個小松獅,電話打給老兩口的時候兩個人就像自己女兒生了外孫似的欣喜若狂。老伴急忙打發老頭去拿狗崽子,老頭便奉命出了門,走的時候衝自己的老狗說:你個老東西老來得子啦。
女人的家倒是不闊氣,小小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廳,外加一個小廚房。老頭進去站在客廳裡,加上女人再加上狗,空間已經沒有了。房間是那種幾十年前的裝修,陳舊暗淡,覺特別壓抑。狗窩就在客廳的角落,狗母臥在裡面,肚子下面八個小崽子正使命的嘬著媽媽的
頭,邊嘬邊發出嗯嗯的呻
,眼睛都還沒睜開呢。這情景讓人看了就心生愛戀。
女人埋怨老頭心太急,說這狗才剛下來,怎麼能離開狗母抱了去,那還不死了!老頭說不抱不抱,先放這,就是心裡熱乎,想先來看看。說著蹲下身子,挨個撫摸著小狗崽,心裡稀罕極了。女人捂著嘴咯咯的笑,說老頭怎麼像孩子似的。
老頭正摸著小狗,那條狗母腔裡發出了兇狠的呼聲,嚇的老頭趕緊站起來。女人說狗母是在警告你呢,你是生人,她怕你傷害自己的孩子,狗和人一樣。老頭說不摸了不摸了,再摸手被咬一口可不划算。女人邀請老頭坐在沙發上,老頭笑著坐下了。
老頭這才看清了女人的面相,雖然也四五十的人了,卻也濃妝豔抹,燙了大波的頭髮,還染了黃顏
,身子穿著那種小姑娘穿的連衣裙,
出的腿上沒有穿襪子,腳上穿著一雙棉拖鞋,腳踝白白
的。老頭正打量著,忽然發現女人也在看他,急忙將眼神收了回來,掌心合攏
著。
女人說自己守寡十幾年了,男人死的早,就是這條狗一直陪著她,所以情特別深,更不想再找了,說再找也未必能找上好的,就這麼混著了。老頭覺得女人的聲音很清脆,問女人怎麼沒有兒女,女人說男人一直身體不好,也就沒生,不過也好,一個人清閒。隨即咯咯的笑。老頭沒再多問,知道不應該打聽人家的家事,沒坐幾分鐘便喊著要回去了,說:老伴一個人在家,主要是打發他來看看,等過三四個月再來拿狗。女人卻執意要老頭多坐坐,還給他泡了杯上好的龍井茶,說是一個朋友特意從杭州帶的,還拿了些老頭沒吃過的奇異的水果,說是臺灣的水果,讓老頭嚐嚐,隨即又咯咯的發笑。盛情難卻,特別是那杯清香怡人的茶,讓老頭嘴裡發讒,也就又把
股落下了。
臨走的時候女人送老頭到樓下,還用手攙扶著老頭的胳膊肘,老頭忽然覺得不太適應,忙說沒關係,還沒老到那個地步呢,隨即笑笑。女人也咯咯的笑個不停,說哪裡是怕你摔著,這是禮節,外國人都這樣,隨即又咯咯的笑。老頭不知道女人怎麼那麼會笑,不過這笑聲他覺得很悅耳,心裡覺得舒服。快分手的時候女人才鬆開老頭的胳膊,老頭便獨自向遠處走去,他聽到女人在背後用清脆的嗓音喊道:沒事就過來。
老頭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老伴急得心裡發慌,老頭一進門老伴就趕了過去問老頭怎麼去這麼久,老頭說:多喝了兩杯茶。老伴發現老頭手裡空空的,問他小狗崽呢?老頭說:才剛生下來,怎麼能抱來呢,還不死了,等兩三個月再抱回來。老伴想想是這個理,便沒再多問,轉身給老頭燒飯去了。
喝了那杯茶後,老頭的睡眠就開始不好了,一個月來,老頭每個夜晚到兩三點才能合上眼,好容易睡著了,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早上六點整老頭保準會睜開眼。
老伴也發現了老頭的異常,每天早上帶著老狗出去,老頭總是沒打采,話也少了,跑也跑不動了,老伴覺得無趣,早早就回到家裡,問老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老頭
直了脊樑骨搖著腦袋看看四周說:沒有啊!
漸漸的,老伴就不願意和老頭一起出去遛狗了,他覺得老頭總是心不在焉的,不和自己開玩笑了,也不生龍活虎般的和老狗嬉戲了,她覺得老頭像換了個人似的。一天早上,老伴故意說自己不出去了,想看看老頭什麼反映,老頭只是打了個愣怔,隨後牽著老狗走出門去。老頭走後老伴氣的直跺腳,嘴裡哼哼個不停。
老頭一個人牽著狗,老狗拼命的往前奔,可老頭只是軟著身子藉著老狗的牽引力一步一步的挪著步子。老頭腦子裡空空的,沒有一點想法,狗停了撒,他就痴痴的站在那裡,狗走了他也就跟著走,至於往哪走,全憑狗的意願,老頭不提出任何異議。這可樂壞了那條老狗,活了一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獲得如此自由的特權,老狗便嗅著地面,聞著味搖著尾巴朝他自己
悉的味道去了。
老頭跟著狗來到了一個他悉的地方,細細一看才知道,這是它“老婆”的家。你個老東西怎麼這麼沒出息啊,老頭這樣罵著老狗。老狗在門口旺旺旺的叫著,只聽女人的房子裡也傳來了幾聲鳴叫,老狗聽到叫聲後更是興奮得要死,拽著老頭就往屋裡奔,老頭拽也抓不住。來都來了,就陪你進去坐坐吧,老頭這樣想。
女人剛打開一個門縫,老狗刺溜的就鑽了進去,進去後也並不覺得茫然,直奔狗母的窩去了,狗母不停的用鼻子嗅著公狗,老狗也使命的拿舌頭著狗母,周圍的一群小狗已經睜開了眼,見到公狗都一窩蜂的圍在它周圍,彷彿就知道那是它們的父親似的,一家人其樂融融。
女人倒是被老狗嚇了一跳,老頭為老狗的舉動而悻悻然,面有些緋紅。不過很快女人又放出那清脆的笑聲,忙攙著老頭的胳膊肘請他進屋,老頭也欣然應允了。女人依舊穿著那身小姑娘常穿的連衣裙,腿上依舊沒有穿襪子,依舊是那個棉拖鞋,依舊給老頭泡了上好的龍井茶。老頭端著熱氣騰騰的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一邊嘬一邊抹著沾在嘴角的茶葉沫子,女人看見急忙拿來了自己的
巾要幫老頭擦,老頭趕緊用手接過
巾,輕輕的用
巾蘸蘸嘴角,
巾上滲透著一股香味襲進老頭的鼻孔,老頭頓時覺得到神采奕奕,於是更加深的
了口氣,香氣更濃烈的襲進老頭的心肺。
老頭一直坐到了中午,女人給老頭做了一頓口的飯菜,老頭和女人坐在飯桌上,兩條老狗蹲在飯桌底下抬著腦袋留著口水吃吃的看著兩個人將飯菜一口一口的嚥下去,自己卻連一點油腥都
不上,口水一個勁的
。老頭和女人卻只顧說笑,女人不時發出那清脆的笑聲,老頭也拖著
獷的嗓子哈哈的笑,笑得米粒
進了氣管,咳嗽的臉通紅,女人急忙給老頭捶背,邊捶邊給老頭喂清水,等老頭緩過勁來說:哎喲,要了我的老命了。
老頭又恢復了良好的睡眠,神勁也來了,一回到家又會抱著老狗嬉鬧。老伴看著老頭如此,心裡也暗自歡喜。老伴長想:只要這老東西身體好就行,他好我也就不會差。不過老頭現在常常一個人出去遛狗,他對老伴說:你就別去了,我看你身體也不好,別跟著我和狗跑了,萬一哪天磕著碰著了可怎麼好,人老了骨頭脆,摔一下可不得了。老伴心裡甜滋滋的,覺得老頭真是有心,也就安心在家裡歇著了。
很快三個月就過去了,老伴著急想把小狗崽子抱回來,便催促老頭,不過這次老伴執意要和老頭一起去,說心裡熱乎的不行,一定要親自抱回來。
第二天老兩口就拉著老狗一起去了女人家裡,進屋的時候一群小狗崽就圍了上來,不過望見老伴是生面孔,個個都躲在女人和老頭的腳底下晃著小尾巴,老伴低下身子去抱,小狗一個個都直往後退,老伴看了又看,挑了一公一母,腦袋大脖子的,長得憨厚又可愛,便將它倆一起抱了起來說:就這兩隻吧。兩隻小狗在老伴的懷裡嚇的直顫抖,女人咯咯的發笑,說:您可真會挑阿,這是這八個中長的最結實的。老伴也笑笑,隨手將兩隻小狗遞給了始終站在身後的老頭,可這倆小崽子一到老頭的懷裡又生龍活虎起來,使命拿舌頭
老頭的臉。老伴這就犯
糊了,說:哎喲,你個老東西是不是有狗緣阿,怎麼這小東西到你的手裡就和你那麼親熱阿!老頭有些羞赧,笑笑說:主要我來過一次,這狗記
好。女人望著老頭的臉依舊咯咯的笑個不停。此時那條老狗正和它“老婆”在窩裡纏綿呢。
女人邀請老兩口在家裡坐坐,老頭忙說:不坐了不坐了,打擾你怪不好意思的。老伴卻說:坐坐就坐坐吧,怎麼說也是親家嘛!隨即坐在了沙發上。女人咯咯的發笑,說:是呀是呀,您老說的是,這狗雖是個畜牲,但就和自己的孩子似的疼噥。老頭沒有搭話,羞怩的坐在老伴身邊。女人依舊給老頭泡了上好的龍井,卻給老伴泡了普通的茶葉,老伴不常喝茶,也不知道茶葉好壞,老頭卻心裡有數,他一眼就看出了兩杯茶的區別,不過埋在心裡爛掉了。女人衝老頭直眨巴眼睛,老頭只低著頭抱著小狗嬉鬧。
這杯茶老頭是一口都沒沾,倒是老伴邊和女人聊著家常,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老頭坐在那裡直晃腿,彷彿急一樣,漢都溢出來了。眼瞅著就要到中午十二點了,兩個女人卻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嘮個沒完。老頭心裡就盼啊,總算盼到老伴抬
股說要回去了,女人卻執意要留老兩口在家吃飯,老伴倒是實在,也沒推卻,說要償償親家的手藝,老頭拽拽老伴衣角耳語說:不就是一條狗嘛,你還真攀上親家啦!
飯桌上老頭又被米粒給卡住了,哐哐哐咳嗽個不停,女人趕緊拿來了清水,嘴上說:你呀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每次都讓米粒給卡著!老頭聽見這話,更加咳嗽個沒完,臉都被血瘀青了。心想:這下真的要了老命咯!
老伴在家裡的沙發上整整坐了一個晚上,老頭雖然躺在上卻也一夜沒閤眼,豎著耳朵聽老伴有什麼動靜,不過屋裡始終死氣沉沉的靜。早晨老頭怯生生的來到老伴的身邊,拉拉老伴的手,說:你要打要罵,你就罵出來打出來,別這麼憋著,憋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老伴沒作聲,依舊呆呆的坐在那裡。老頭急了,突然跪在老伴的腳下,使命的
自己大嘴巴子,嘴裡唸叨: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老伴這才一把拉住老頭的手,噙著淚水說:老頭子啊,你老了老了,身體裡的火氣還沒滅啊?想我年輕的時候身體也是
的,你哪次需要的時候我說過一個不字,哪次不是讓你瀉的舒舒服服的!我總想你身子結實,得把你餵飽咯,你就沒有那個閒勁去粘別的女人,可真沒想你老了老了,還是那麼多的火氣。唉~我也不能怪你,男人嘛,就像那貓,哪有腥味就往哪跑啊!起來吧起來吧,吃了早飯,把狗拉出去遛遛,我,就不去了。
老頭每個月依舊會帶著老狗去女人那裡幾次,不過這一切都不必瞞著誰了,有的時候他走時還特意招呼老伴一聲,說是今天中午就在女人那裡吃了。老伴只是答應一聲,依舊像往常一樣。待老頭晚上回來,老伴依舊幫老頭捶捶背肩,老頭也依舊會幫老伴洗洗腳按按腿,不過每當老頭換下一身髒衣服給老伴洗,老伴總是能發現幾
又長又卷還略帶黃
的頭髮,她唉唉的嘆著氣,心想:只要老頭子好,我也就差不到哪去這天老頭牽著老狗來到女人家,老狗倒是和往常一樣,門一開便鑽進屋去直奔狗母窩。老頭和女人都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望著這一對親熱的伴侶不作聲。許久,女人開口說:往後你來了住這好了。老頭嚇了一跳,他從不曾想過有一天要離開老伴。女人繼續說:你就住我這裡,這樣我們都親近些。老頭嘬著熱騰騰的龍井茶說:現在這樣不是蠻好,幹嘛非要搞到那一步!女人說:那我心裡不舒服!老頭說:都那麼大歲數了,不怕別人笑話。女人始終堅持自己的的觀點,說如果不住,以後就不要再來了。老頭覺得來氣,悻悻的離開了女人家。
老頭是一股腦的蹦出女人家的,所以沒有來得及拉山老狗,只聽見老狗在女人的家裡旺旺旺叫個不停。回到家裡老頭鬱悶極了,木雞一樣坐在沙發上。老伴問狗呢?老頭憤憤的說:死啦!這下可把老伴嚇的不輕,眼淚汩汩的就往外冒,撤著老頭的衣服說:怎麼回事啊,出去時好好的,怎麼就死了。老頭看老伴哭鬧著心裡就更煩了,說:咱倆離婚吧,離了狗就活了。老伴聽這話癱坐在沙發上。
兒女當然不同意老兩口鬧離婚,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爹媽要離,不過誰也沒有來勸勸他們,只有老大拎著一大袋龜苓膏跑來家裡,對父親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鬧到這地步阿,一輩子風風雨雨的都過來了,被個小石頭拌了就爬不起來了?老頭當然沒有說離婚的原因,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有想離,只是老伴一哭鬧心裡犯火,脫口就說了。老伴心裡明鏡似的,她知道老頭的心思,只是沒想到老頭會做出那麼草率的決定。
離婚的時候是老伴拽著老頭去的,老頭什麼都不要,所有的東西都給老伴留著。出來時老伴說:好好過,你老了,不比人家還年輕,什麼事情自己悠著點。這天老頭還是回家住了,只是沒有和老伴同,他隱隱覺得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像夢一樣。第二天一早大兒子就跑來了,老頭說:往後你就把你媽接去,好好照顧你媽,我會常來看你們的。兒子沒有搭茬,憤憤的瞪了父親一眼,站起身子衝著窗戶說:白活了一輩子,腦子長了繭子了。老頭知道兒子氣憤,也沒有敢多說什麼,收拾了幾件衣服便準備離開了。臨走時兒子衝他喊:把鑰匙留下,以後別來了。在裡屋的老伴聽到這話馬上叫道:讓他把鑰匙拿著吧!老頭沒敢再看兒子的眼睛,拎著包灰溜溜的出了家門。兒子回頭問他媽,為什麼把鑰匙留給他,老伴說:誰知道你爸在外面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總覺得他會睡到馬路上去。兒子繼續問他媽:你怎麼就同意和爸離了呢?老伴嘆了口氣說:只要他好,我想我就不會差到哪去。
老頭耷拉著腦袋來到女人家,還沒進門呢就聽見那條老狗旺旺旺的叫。老頭敲門敲了老半天,老狗也叫了老半天,可就是沒有人來開門,老頭想:平時這時候都在的,怎麼今天就不在呢?正想著,門開了,女人驚奇的望著老頭,老頭也被女人的眼神給懾住了。女人問老頭怎麼拎了這麼大個包?老頭沒吱聲,默默地走了進去,女人追著老頭問:說話呀,到底怎麼了?老頭撫摸著正拼命用腦袋蹭自己臉蛋的老狗說:我離婚了。女人眼睛霎時睜的溜圓,喃喃的說:誰?誰叫你離婚啦?老頭憤憤的說:不離婚怎麼和你住啊?名不正言不順的,算什麼啊?女人頓時拉下臉皮,拽著老頭的領子就往外哄,嘴裡還喊道:走走走,你腦子有病啊,老糊塗啦?誰說就要和你做一家人啦,指望我照顧你安享晚年啊,夢的你!走走走!老頭張著大嘴痴痴的望著女人的嘴臉,一時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趕出來時老頭差點從臺階上滾下來,還好一把扶住了老狗才不至於失去平衡。門在老頭身後咣噹的一聲被鎖上,老狗低著腦袋使勁的嗅著門縫,只聽裡面那隻狗母旺旺旺的叫個不停。
老頭牽著老狗走在馬路上,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任由老狗拉扯著他走著。老狗又一次低著腦袋嗅著地面朝他悉的地方不慌不忙的走去,最後老頭被拉到了一個他
悉的地方,細細一看才知道這是自己家的門口。
老頭慌忙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鑰匙,慶幸自己早上臨走前沒有將鑰匙留下。當他開門走進屋裡,只見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布,老頭打開衣櫥,幾乎所有的衣服都不見了,打開冰箱,所有的食物也都不見了,而且所有的電器也都掐了電源。老頭愣愣的站在房間的中央,老狗跑到自己的窩裡,呼呼地打起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