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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西城西區西街2020年11月12照片上這個長得還算湊合的臭小子笑的像個傻一樣,偶爾會讓我忘掉那個臭小子就是我。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事情,但是顯然我現在對著鏡子生硬的模仿也模仿不出這種笑容來了。

那是我高中時候拍的最後一張照片,跟我同校的弟兄們一起拍的,如今大家基本上分道揚鑣,留在西城的人寥寥無幾,似乎是在說這城市不值得。不過要說他們有沒有在外開拓出一片新天地,我持以悲觀的態度——他們基本全部高考落榜,大多隻是外出務工去了。

我們所在的西城第六中學已經連續六年被公認為全市最差的高中,高考過線率常年低的可怕,也算說是混混、懶狗們的天堂。每年這所高中都要開除掉上百人,我比較的幾個人“有幸”也被開除,雖然一開始他們表現的無所謂,但過了兩三年後便杳無音訊,不知道到底混成了什麼樣子。而照片上的這幾個混球都已經全部順利畢業,但也僅僅只是畢業罷了,成功升學的大概只有我,雖然我自己也沒什麼實,因為我幾乎不去大學裡上課,我也不喜歡那兒。

我不學好的脾氣大概是從小就有,家裡似乎也不對我抱什麼期待。我的兩個哥都算是出類拔萃的典範,但我也是看不慣他們。爸媽對我的態度也只是“也不差多養你一個吃白飯的錢”,這話他們甚至明面上跟我說了多次,我也不在乎了,畢竟無法反駁——畢竟大學的學費、我現在住著的房子和每個月的零花錢全都是他們給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爸媽明明已經放棄我了,還是堅持讓我去上大學,哪怕上的是西城本地的這所三大學也行,花了一大筆錢也只是為了讓我混子嗎?入學的這一年我甚至沒有去上過幾節課,連班上同學長什麼樣子都沒記住,宿舍也沒有去住過,也因此在上了大學後我也沒到一個朋友。

無所謂,反正我也好、家裡人也好對我的態度都是無所謂的,但也正因為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我現在的生活變得極度無聊。我覺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似乎總有打發時間的手段,但打發完了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有意義的事情。自己一個人的快樂顯得無比乏味,我不得不沒過一段時間拿出來高中時候的照片,回憶一下曾經肆無忌憚的傻校園生活。

想了那麼些沒有意義的破事,差點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叫張銘,就像上面說的,算是個每天過著百無聊賴生活的混混,勉強還能算是個大學在校生,如今我剛剛邁過十九歲的人生臺階,但是絲毫沒有想過要去改變現狀——畢竟像我這樣渾渾噩噩活著的混蛋到處都是,也不缺我一個。

現在我獨居在西城西區西街接到後面的三層老式公寓樓的一間四十多平米的民居里。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就住在這裡,後來老爸做生意賺了一筆後,家裡其他人就搬去了東區新開發的高檔小區,只剩下我還住在這兒,因為我比較喜歡這兒。高中時候他們還會偶爾來看看我,畢業後這一年我也沒見他們來過了,連打電話的次數都只有兩三次,如果不是每個月固定打過來的生活費我覺得自己已經成一個孤兒了。

無所謂,生活能夠勉強維持的話當孤兒也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就好——雖然我會這麼在心裡嘀咕,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的生活就是一坨狗屎。

會有人羨慕這毫無意義的狗屎人生嗎?毫不知情的人確實會羨慕吧,或者也可能是我得過且過。與高中時候的弟兄們偶爾聯繫一下,從他們那兒經常能聽到對我現狀的羨慕。

“嗨,銘哥還是跟咱這種窮光蛋不一樣,家裡有錢,隨便啊!我現在一個月也就能拿個三四千,以後怕是娶媳婦都難嘍,哈哈哈……”八月初跟阿虎聯繫的時候他這樣苦笑著跟我說著對於現在生活的抱怨。阿虎在高中時候是我們學校裡有名的硬漢,哪怕我們學校已經足夠臭名昭著,阿虎也是這之中最臭名昭著的混混之一。這傢伙打起架來頗有一股子血,為此進過幾次看守所,到最後沒有被開除屬實是奇蹟。不過阿虎也不是那種喜歡到處挑事的刺頭,他打架基本都是對方先挑撥的,而且他跟我說過,他的原則是不對好人、弱者動手的,能跟他打的也都是些混混氓,如果對方真的求饒的話他也不會過於為難對方,甚至還曾見義勇為——這大概也是他沒被開除的原因——進了幾次看守所後甚至跟裡面的幾個警察混了,那時候我還佩服他的,畢竟我也被當地民警約談過,不過混了的只有一個。

就是這麼一個強大又不失良心的阿虎,如今正在為著生活發愁,成了一個泯然眾人的打工仔,讓我聽來覺有些唏噓。我們之前一塊出去約女人的時候,他跟我吹噓過自己以後一定要找一個世界第一的美女當自己老婆,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能娶到個說得過去的就心滿意足了吧。沒辦法,誰還沒有過遠大的理想嗎?就算是我這種混球也有過吧,說不定小學的哪篇作文裡也會寫自己長大後想當太空人之類的……這不妨礙我現在是個拿著家裡錢混吃等死的廢物。

不過說真的,如果說以後找老婆的話,我也想找一個世界第一的美女的。似乎只有對於生活這塊我有強烈的潔癖——我確實很想跟各種各樣的女人都做一下,但是實際做的時候我又很嫌棄。似乎不管多漂亮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懷裡的時候,我第一眼看過去都只有她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瑕疵——“這個女人的陰是不是有點太濃密了,覺好髒啊……”

“啊,這傢伙有口臭,有點不敢給她吻了。”|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om||“這女人說的是那個地方的口音?聽這口音都覺硬不起來……”以前跟兄弟們一塊去逛窯子的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潔癖理由,我都沒有做下去,實際上可能只有第一次的時候咬著牙做完了,某種意義上我的經驗真的巨少,但我還是無所謂,因為我真的不喜歡那些女人。

不過不喜歡窯子裡的女人不代表我不喜歡女人,如今我也經常去學院區的公園裡坐著發呆,順便注意一下有沒有漂亮的女孩子從我身邊走過。如果只是遠遠看著的話就看不到、聞不到、聽不到那些讓我犯暈的瑕疵,看不到具體的瑕疵的話我就可以在心裡面享受跟這些女孩做的覺了。人的想像力真是偉大,在我的腦海裡總是會出現現實得不到的完美女孩給我上,逛窯子我甚至要擔心一下會不會被掃黃的民警逮到,但在想象中我不管上了誰都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

肯定會有人罵我這種人真的噁心的,讓那些女孩看到了我的想象也肯定要對我退避三舍。不過也不需要非得看到那些想象的畫面了,我本人的長相也確實不太行,個子也不高,打扮也很土氣,雖然每個月家裡給的零花錢很多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真的只是個矮矬窮。

按道理來說像我這種人,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什麼足以稱得上漫的豔遇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上天厭惡我還是可憐我,給我安排了一段可能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豔遇。這絕非是多麼漫的故事,甚至於想起來都還是會讓我到不寒而慄,但那確實是一段我至今為止少有的歡樂時光。

九月初的西城,夏季末尾的炎熱依然沒有褪去。新生開學的時節,距離西區學院區很近的西街卻並不顯得那麼熱鬧。開學初就發生了與學生相關的案件,給這個開學季蒙上了一層灰,有點讓人不過氣來。第一個週末到來的前一天,西城下了一場暴雨,隨後週末的兩天天氣降溫,對於正處於軍訓中的新生來說算是老天的恩賜,也給這悶熱的開學季降了降溫……也給西區的人們的內心降了降溫。

週六當天,我在上磨磨蹭蹭半睡半醒到中午左右才起。久違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面貌,颳了刮已經長的有點不像個十九歲大學生該有的鬍子,從冰箱裡拿了點速食品吃了後,稍微清了一些。除了開學第一天報道之外我就沒再去過學校了,雖然已經入學一年了,但我連我所在的專業教了什麼課程都不知道。之前輔導員給我打來電話詢問,沒說幾句就被我掛了,如今學校那邊似乎也隨便我怎麼樣了,似乎他們也發覺我對於有沒有畢業證也是無所謂的。

百無聊賴的一天即將開始,我想著到底該怎麼打發時間。我現在也可以去趟學校,去圖書館看書,那兒有幾本小說我喜歡的;或者去學院區的中央公園,週末時候新生可以從一週的軍訓中逃脫出來,估計會有多漂亮的女生去那邊遊玩;或者去找人聊聊天也行,街道上的混混幫派裡也是有不少人的,聊聊最近街道上的事情……可以打發時間的閒事還多的,不過最後我還是選擇在西街上散散步,這算是最省事、最沒有意義也最讓我安心的打發時間的方法。

我很喜歡西街,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只是因為人生的十九年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這條老街區在西城發展最迅速的時候不只是有幸還是不幸沒有被拆除重建,現在還保留著的樓房大都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三四層高的商鋪、居住合一的樓房,在這兒住的也都還是那麼些老傢伙。新世紀後在這條街道不遠處建了學院區,幾所市裡不怎麼有名的學校都在這兒開設了校區,如今西城的發展開始收縮,西街也沒有了後續的拆遷改建計劃,就顯得和這些新校區格格不入。不過我就是喜歡這兒,我在這兒長大、在這兒生活,哪怕很多人已經走了,我還是不想離開。

剛下過雨的天氣帶著一絲絲塵土的氣息,我走在這條已經很多年沒有修過的老路上,身邊來往人稀少,屬實不太像是在學院區附近的街道。西城西區的西街,真是個不合理的地方……

我走過了一家水果店,看到小安正坐在櫃檯前玩著手機,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我也沒有喊他。這個瘦小的少年今年剛剛高二,也是個不會好好學習的混小子,之前嘗試過努力學習了一陣子卻毫無收穫,如今已經加入了街頭的少年幫派裡,打算高中畢業後就在家裡幫忙看店過子。他是個好小子,腦子確實不太好使,格也過於木訥,不過我很喜歡跟他聊天。

小安家的水果店再往旁邊走是一家已經關門的打印店,店主我記得是個很和藹的老爺爺,我小時候他也很照顧我,他去年去世了後店也就關了門;再往旁邊是一家炸食店,店裡似乎有些客人,大嗓門的大叔正在炸著什麼東西;再往旁邊是西街街道診所,我很久沒去過了,聽說老醫生快要退休了打算把診所給徒弟;再往旁邊……嗯?

略過了這些我的不能再的店鋪,我看到了街道口前,一個打扮花哨的女孩正站在那兒。雖說如今天氣依然很熱,但她那身打扮舒適暴,上衣和熱褲短的彷彿內衣一樣,我站在她身後似乎能隱約從她的熱褲縫隙處看到她的內褲了。女孩留著一頭很誇張的波捲髮,染成了金黃,身材高挑,皮膚顯出健康的小麥,但是那過於瘦削的身材又顯得不怎麼健康。光看側臉的話實在說不出算是什麼容貌,那妝容畫的真的太誇張了,我幾乎快看不出自然形成的五官模樣來。

以前在西街沒見過這女人來著……是大學新生嗎?打扮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軍訓管的太嚴來強行宣洩?算了吧,這打扮完全就是個站街女。既然要站街為什麼不去窯子裡?這附近的窯子距離西街可不近,不必特地跑來這兒,這條街上的年輕人可不多,來誘惑老頭子們嗎?

此時我說不定可以上去搭訕,甚至可以直截了當地問她要多少錢可以跟她做,說實話猛一看過去這女孩還不錯,年齡也不大,如果卸了妝之後不是長得多嚇人的話我樂意做一做的。

不過,此時我內心生出了一些很低級的惡趣味,事後我覺得那時候的我絕對是無聊瘋了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而且……

如果那時候我真的去找她去做的話,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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