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国人肉搜索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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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岩是一个孤傲清冷的女子，在她以后尝试和王菲进行的沟通中，她总是言又止，始终没有打开心扉和王菲进行彻底的。最终，姜岩选择了孤独，只在关闭的博客里和自己对话，用文字记录了点滴忧伤的思绪。也许在这场情中，姜岩更的是自己对情的一种信念，为了捍卫这个信念，她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从姜岩的博客中可以看出，在心伤到最痛的时候，她已萌发了死的念头。2007年10月22，姜岩正式记下死亡博客的第一篇:"blog即将关闭。是个终结，也可以说是个开始。不过，本来希望不要有重开的那一天。用脚想想也能知道，事与愿违的事情总是比较多的。"10月28她又写道:"从今天开始，到未来的两个月间，这里记载的，将是我最后的记。两个月后，是我离开的子，就像我说的那样，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将不需要电话，电脑，网络，没有人可以找到我，没有人，任何人。"之后，姜岩锁定博客，使得他人无法浏览。

不过，姜岩依然对王菲抱有一线希望，不愿离婚。而王菲也陷入无助的慌中，他对姜岩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尽力做好；我没想过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和她说了，两个人不会再继续；我真的现在没有想跟任何人在一起，我只想一个人。"但是在姜岩看来，王菲这么说只是为了蒙骗她，想瞒天过海，等轻轻松松地跟自己分手后立刻就和东方在一起。姜岩不能容忍第三者的足，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的企图？

2007年10月29晚上，姜岩和王菲一起吃饭。两人再次就王菲出轨的问题展开了讨论:"昨天下班，你说我们出去吃饭，喝点酒，聊聊天。你跟我说:你和她底了，说结束了，她立马同意了，并且说'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说你很郁闷，你说她其实同时和好几个人往着，现在正打算跟另外一个人往，你说你自己真够傻的，我笑。你问我高兴吧，我笑了。笑就一定代表高兴吗？我没什么好高兴的。我面前的人，曾口口声声地说着我们俩其实本就不合适，我跟她更合适，我还是很喜她，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会分开，那个谁谁也说了觉得我们俩不是一类人，觉得我跟她更合适。"

"整个晚上，你口若悬河地说着，我尽到一个聆听者的本分，听着，笑着，你现在是想打开我的结吗？为以后做好准备吗？你说，下次你就知道怎么处理了。你错了，你其实很不了解我呢，下次？不会有下次的。你知道吗，自以为对一个人很了解真的是致命的错误呢，我这次不是就摔倒在这里了吗？"

"真是好笑呢，一个出了轨的人，原来真的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开呢，原来他的借口真的都是这么千篇一律呢。我何尝不清楚男人，自从20岁以后，需要的永远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呢。原来，永恒的情真的不存在呢，当热情退去，眼里看到的只有对方的缺点呢。"听了这样的话，姜岩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心如沉在大洋深处。几天后的晚上，姜岩再次找到一直避而不见她的王菲理论，但是两人没有谈出什么结果:"又是一个不眠的通宵，又唱了一晚上的独角戏，又面对一个只晓得反复念叨着离婚的男人一整晚。这个男人，在清晨5点半，带着一脸的便秘样，对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回家跟我爸商量商量可以吗？心灰意冷。挥挥手，您请随意，我什么时候限制过、干涉过您的行动吗？干什么一上来就得一脸的怨妇样，现在有婚外情的是你，坚持要离婚的也是你，好吗？该哀怨的是我啊！独自站在台上，寒风中，烟不离手，就这么笑了出来。我还真是好眼光呢，这么懦弱的一个男人，却又坚定的要婚外情并且要求离婚的男人。一个28岁还抱着头要找爸爸哭诉的男人，真的，是我挑的吗？认了啊，我真的认命了。来吧，我闭上眼睛，仰起头，怎样的结果，我都接受了。"姜岩并没有被王菲的话打动，可她在心里也留存着希望他真能回头的想法。可很快，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来，11月11，王菲搬离了远洋天地的家一去无影踪。"下午3点多，回到家，还算是家吗？支离破碎，钥匙入锁孔一转…锁了，没人？！进屋一看，果然，空空的。呼瞬间仿佛停顿了一样。疯了一样，反复地拨他的电话，不停地打，通了，可就是没人接听。机械地、不停地按下重拨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终于放弃。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站不住，就那么瘫倒在地上，万念俱灰。散了吧，散了吧，走吧。"

"晚上，关了灯，大开着落地窗，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只是坐着，看着外面的雾，看着雾中忽闪忽闪的导航灯，最近眼泪太多，想来就来，模糊周围的一切，谁能救我。哭到力，止不住地痉挛，心脏急剧地跳动，腔像要炸掉一样，氧气忽然变得稀薄，任凭怎样张大口都呼不到，几近窒息。却有种解的快。让我孤独地走吧。"正当姜岩在孤独中像个困兽一样无所适从时，她突然发现家里有些异样，很多东西不见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打开屉，随便翻，护照、港澳通行证，都只有我自己的那份，就那么孤单单地躺在屉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翻了翻，恍然大悟。存折！原来他除了拿走了自己的衣服，还把存折拿走了。是怕我去取出来啊？真是小人之心呢。这是个什么人呐，不说这么多年一直花我的钱，也不说这么多年来，一分钱的家用没有出过，更不说跟我要走欧元和新去罗马玩，竟然把存折拿走，难道我还会自己去把钱取出来不成？在这个时候，我想到的只有荒谬，只想说:真是个混蛋。"从此，王菲一直住在父母家中。王菲搬走后，姜岩的希望全部破灭，自杀的决心牢不可破。但即使到了这时，姜岩为了自尊仍然隐瞒着亲人、朋友和同事，所以她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未能及时发现她的问题。

当天晚上，姜岩msn聊天时，突然发现前男友张乐奕也在线上，她跟张乐奕聊了起来，姜岩问:"你在哪儿？在北京吗？"此时，张乐奕正在上海出差，他如实告诉姜岩自己正在上海。姜岩把王菲离开家的消息告诉了张乐奕，张乐奕久久无语。最后，姜岩隐晦地说:"等你回北京后我们见一面吧，事情变化很快，这次不见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张乐奕也到姜岩的话语里隐约表现出一种不好的情绪，答应了姜岩的要求。

孤独的姜岩独自住在公寓里，烟不离手，巨大的神力让她食无味，寝不安。

11月15博客上，姜岩记下了这样的话:"一上午短消息不断。综合起来一个意思:你要懂事理，你别再闹了，你在折腾我们。我真想大笑两声，果然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好啊！出了什么问题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儿子就是完美的，永远没错的。原来错的就是我，就是我，讨伐吧，假如讨伐我可以让你觉得心情舒畅的话，对于这样溺着儿子的不客观的父亲，我不想再说什么。向一个父亲告他儿子的状，我也真是糊涂了，越活越回去了，该着让人家一条接一条短消息的骂啊！就算人家先挑衅，也要忍，百忍才能成钢不是吗？"

…

"让大家都舒坦，什么叫让大家都舒坦啊？我乖乖的二话不说地去签字离婚，啥都不反驳啥都不说，你们就舒坦了是吧？归结底不是因为婚外情，而是情破裂，而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多好的离婚理由啊！多舒坦啊，你们真的是舒坦了，全都顺了你们的心意了。"2007年11月22，张乐奕从上海出差回京后，给姜岩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在国贸附近的俏江南饭店吃饭。此时，张乐奕只是发现姜岩情绪不高，但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在聊天过程中张乐奕问:"你最近还玩魔兽吗？"

"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姜岩回答道。

"为什么？"张乐奕不解，因为他们都是网络玩家，而且沉于魔兽世界。

"我是为了老公才不玩的，老公埋怨我玩游戏，回家来没饭吃，为了老公我也不能玩了。"听到这里，张乐奕也不好说什么。两人聊了一些网络游戏的事情之后就各自回家。望着远去的姜岩娇小的身影，张乐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他见到姜岩的最后一面。后来，张乐奕在博客上记录下了这次见面的遗憾:"最后一面的你还是那样巧笑嫣然，还是着七星，那个我们了4年的牌子。你坚决地拒绝了我邀请你再来玩魔兽世界的请求，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你心里面的痛啊，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你坚守了自己的诺言，但是那个混蛋呢，他在干什么，你一定要为了他这样吗？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为什么啊？"11月26，姜岩在网上看到了网络红人"3377"的事。她只觉得心里发苦，多么雷同的相似啊，她能体会这种切身的痛苦，眼睛看着网页，却不由得想到王菲。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出现第三者，她会无条件同意离婚。但是，第三者的出现让她到忍无可忍。经过这些天与王菲的争论，姜岩心力瘁，身体也益衰弱。她不停地咳嗽，有时还发烧。可她本不去理会，孤傲的她白天仍强打神照常上班，加紧时间与她留恋的朋友、同学们见最后一面。但是她没对别人吐自己情变的半个字，而是有意无意地谈论着死亡，笑着说也许明天我就会死掉。没有人看出她的苦笑，也没有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她的同事好友在姜岩死后，痛心地在网上撰文说:"是我太疏忽，还是你隐藏得太好，我竟然没在你一成不变的微笑中，发现你的决绝…"万念俱灰的姜岩计划用安眠药自杀，一晚上几乎整宿未眠。第二天晚上6点多，依然不死心的姜岩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再见王菲一面。见面后，姜岩吃饭的时候要了啤酒，因为姜岩没有把握能够力挽狂澜，心想就当作最后一次见面吧，希望可以借着酒劲，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是当看到有些不修边幅的王菲时，姜岩有些不知所措，仍然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

姜岩只是隐晦地说:"我的等待是有期限的，我的最后心愿已了。"这样的提示，不知道王菲能不能听懂。姜岩走出门转角后才回头，空的街道，姜岩只看到自己孤独的影子。

"进入倒计时的我，还可以再有希望吗？还需要再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吗？还是就这样算了？很累啊，老公出轨了，我要这样在后面一再的追着，拉着，甚至求着，这样的我还是我吗？这样求回来的是什么啊？情可以是这样乞求来的吗？谁能告诉我？未来可以有多远？有谁能告诉我？"然而，多次与王菲谈心，他执意要离去，终于，姜岩不再犹豫了。"星期三晚上终于还是跟王菲见了面，无论他怎样的不情愿，我坚持。事情不可以这样无限拖延下去吧，我几乎是百分百的猜测，这些天过去了，他并没怎么想过我们该怎样，该走向哪里。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一个人承担这些真的很累。尤其是当你在苦苦煎熬的时候，另一个人却不看不想不考虑，只是得过且过地一天天混过去，这样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想和别人分担这些，我能想到的可以与我分担这样痛苦的人，都是我所在意的人，关心我的人，何必多拉些人来跟我一起经历这些不愉快呢，把力转嫁给别人，不是我所愿。"

"果然，王菲真是不让我失望呢。仍然是一副茫然的表情。问到想法，只说没有；问到打算，只说不知；问到将来，只说没想。问到想什么了，只说工作很烦，别的什么都不想想。暗自点了下头，就是这样了。逃避现实，永远有借口，为自己活着，一如既往。我也不过就是陪衬，一个点缀而已，怎么值得去费心，哪需要在意我的想法呢？这就是和我往了5年多，结婚将近2年，弃我于不顾的人了。真是失败呢。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起身，道别，不说再见，亦不想再见，从此萧郎是路人。"没有人知道那些天姜岩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在迅速地由内而外憔悴着、衰老着。出现在人前的她，表面繁华，内里悲苦，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一室凄清，那种痛楚蚕食着她，一寸寸不留余地。

12月26，去意已决的姜岩在博客上贴了最后一张照片，就是引发夫大战的王菲和东方在罗马的那张亲密照。到极致便生恨，姜岩看过"3377"的帖子，张美然曾经在博客上贴出了自己和"77"的照片，而被前的朋友认出来，引发了一场网络大追杀声讨，使"3377"在现实生活中也无所遁形。所以她临死前贴出了照片，一是证明自己不是瞎猜疑，二是发出了一个"网络追杀令"。

跳楼自尽的姜岩当然不会知道，就是她记录下的"死亡博客"和这张贴出去的照片，不但引发了2008年中国网络界第一大公共事件，而且引发了"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

2007年12月27，姜岩打开已经关闭两个月的博客（注:博客关闭时，博主能写但不对外公开），她写了最后一篇志:"不说再见，向我的朋友们。向这个华丽又肮脏的世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静地，孤独地等待。这一天，她在msn上最后的话是: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凉，一半沐浴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随后，姜岩下了300片"舒乐安定"自杀。自杀前，她把自己博客的密码告诉了天津的一位网友。晚上9点多，姜岩的那位天津网友找到姜岩的姐姐说打姜岩的手机一天都关机，觉有点不太对头。于是姐姐马上打电话给王菲问:"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姜岩在哪儿？"王菲听后莫名其妙，连忙给家里打电话，一听姜岩在家但听声音不太对，于是众人立刻赶往姜岩家。

姜岩被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后终于醒了，清醒之后的姜岩指着王菲说他搞婚外恋，和一个叫东方的女人一起去罗马，姜岩的姐姐这时才知道他们婚姻出了问题。在‮物药‬的影响下，姜岩的情绪很动，医生问她都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什么时候吃的，她不说，并且拒绝洗胃，坚持要离开医院回家。姜岩光着脚穿着单衣冲出了医院。此时，天上飘落着雪花，姜岩的姐姐只好跟着她打车回到远洋天地。

回家后姜岩情绪非常动，质问王菲国庆长假和圣诞节都和谁出去了，是不是和东方。王菲只好都承认了。姜岩大受刺，扑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姐姐好不容易才将姜岩拉扯住。

经一天的哭闹后，由于药效发作和神极度疲惫，姜岩从28中午睡到晚上，29又昏睡了一整天。姐姐又将姜岩送到了医院，姜岩的父亲也赶来了。姜岩醒后还是很狂躁，一直哭闹，大家只好又把她送回远洋天地。

再次从医院回家后，姜岩继续和王菲对质，姜岩的家人这时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姜岩的姐姐一直陪着姜岩，劝她想开些。就这样姐妹两人一直谈到凌晨4点，姜岩对姐姐说:"我已经做过一次傻事，不会再做了。"情绪稳定后的姜岩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上睡了。

2007年12月29下午5点半左右，姜岩醒了，但她的神并不太好。这时她的手机上突然接到一个短信，姜岩看后忽然情绪动起来，一把将手机摔在了地上，穿上衣服就冲出门去。陪伴姜岩的姐姐和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追上她，问:"你去哪儿？"姜岩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去找王菲和那个第三者！"父女俩本拦不住姜岩，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王菲的公司后，当时王菲在公司里工作，很多人在加班。姜岩冲了进去，第一句话就质问王菲:"你和东方一起吗？"两人爆发了烈的争吵。姜岩问王菲和东方有没有上过，王菲当众承认了并且央求说:"你就放过我吧。"姜岩气愤地说:"我们认识5年，结婚2年，我供你上学的时候怎么不要我放过你！"后来，王菲趁躲到了洗手间。经过一番折腾，姜岩等人回到远洋天地的家后，由于一直瞒着姜岩的母亲，父亲必须要回家去。姜岩的姐姐觉得一个人陪着姜岩没问题，因为有了前一个晚上的经验，加上姜岩曾经许诺不再做傻事。不过姐姐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就一直陪着她说话，想让她放松下来。由于姐姐这几天基本上没睡，觉非常累，姜岩就说，你去休息一下吧。于是姐姐去卧室躺下，但还是没敢睡。

接着，姐姐听到姜岩在打电话，当姐姐听到姜岩说了一句"你不用来了"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姐姐冲出卧室，却发现客厅的落地窗打开了，客厅里却空空如也。姐姐焦急地喊着姜岩的名字，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寻找，却没有找到人。

最后，姜岩的姐姐在楼下找到了妹妹的尸体。

姜岩自杀后，她的博客首先被网友"撒加的橡皮鸭"转帖出来，并很快被网友转贴到各大论坛，引起网友们极大的关注。因为博客中公布了王菲和东方的照片和姓名，很快王菲和第三者的工作电话、家庭住址等背景，都被网友们"扒"了出来，众多网友留言谴责王菲及"第三者"，并表示要支持姜家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