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理貨、上架、記賬,每天如是,一晃六年過去。方寸之地,兜兜轉轉,分分合合,陳落還是陳落,孑然一身,冷淡灑。
陳落在上海讀的大學,本來準備留在繁華都市打拼兩年,找個沿海城市落地生,誰知道突生變故。變故源於一次偶然事件,大二那年寒假,因為課程變動,學校臨時通知早放假半個月,趁着淡季,陳落買了張便宜的機票飛回新疆,想給父母一個驚喜。
哪知驚喜變驚嚇,陳落揹着包拉着箱子,在家門口看到一臉憔悴抹眼淚的白長霞。剛滿二十歲的陳落嚇了一跳,帶着白長霞離開小區,找個賓館住下,聽白長霞説陳英華出軌的事情。
陳英華是一名小學數學老師,陳落上初中時陳英華和幾個同事一起,籌備了一家小型教育機構,自此進斗金。機構越做越大,從十幾個人的小作坊發展成上百人的中型公司,陳英華的職位水漲船高,做到合夥人兼部門經理的位置。公司開在烏魯木齊市,距離昆塔爾市二三百公里,陳英華十天半個月回昆塔爾市一趟。
白長霞高中文化水平,沒什麼可以傍身的技能,幫人打理報刊店,這些年互聯網發展迅速,看報讀報的人愈發少。報刊店倒閉,白長霞失業,不得不去一家小超市找份理貨員的工作。一個月兩千來塊錢,在物價較低的昆塔爾市,只能顧住自己。
陳落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陳英華出。
兩地分居,巨大的財富落差,並不是陳英華出軌的必然理由。
出軌只有一個原因,心竅。
陳英華有錢有地位,在外面玩得開,鬼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個情婦,或者有多少個孩子。
白長霞毅然決然和陳英華離婚,作為一個文化水平不高的中年婦女,白長霞有着令人驚訝的執着。她用多年積蓄找了一個有名的離婚律師,勢要掏空陳英華的財產。
她爭取到陳落讀完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一套兩居室,和六十萬現金。
陳落畢業後,白長霞把六十萬打到陳落卡里,賣掉兩居室,拖着箱子離開昆塔爾市。
好好一個家,一拍兩散。
“啪。”陳落摁開打火機,點燃一煙,望着漸漸西沉的夕陽,深
一口,吐出大片的煙霧,微眯的黑眸中倒映着橘紅
的晚霞,波光粼粼,詭譎莫測。
身後是悠閒散步吃完飯的人羣,身前是浩蕩壯闊的落盛景,以陳落為分界線,將世界劈成兩半。
“陳哥!”向鈞的聲音傳來,“米粉好了!”陳落回頭,淡漠的眉眼落了些煙火氣:“就來。”第3章你能不能別跟着我了紅的番茄醬,紅
的豆瓣醬,紅
的辣椒絲,一碗香辣撲鼻的炒米粉把向鈞吃成一隻紅通通的胖子。他一邊哈氣一邊擦掉嘴
邊緣的醬,抄起礦泉水就是一個猛灌,咕咚咕咚好似填一口水缸。
陳落同樣被辣得夠嗆,他勉強保持住優雅,拿起紙巾擦了擦瓣的醬汁,翻個面擦掉汗水,雙手握着冰涼的水瓶小聲吐氣。過載的辣使他白皙的臉龐浮上一層淺淡的紅,眼尾
意洇開,平
裏冷淡的俊秀容貌竟顯出驚心動魄的明豔來。
“陳哥。”向鈞辣得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我明天,嘶哈——明天,就走了。你,嘶嘶——一定要,好好的。”
“什麼?”陳落好笑地看他,“你擱這兒拼圖呢?”
“就,”向鈞小陳落四歲,一米七的個頭,胖乎乎的,一雙小眼睛晶亮機靈,他憨厚地笑,“我特別,特別,謝你。”陳落只當他説的買棺材的舊事,擺擺手:“太久了,提那個幹嘛。”
“是啊,太久了。”向鈞灌下一口涼水,説話連貫了些,“這個城市裏,我最掛念的,只有陳哥你。”他意有所指,“陳哥,入冬的時候,你可要多備點貨啊。”
“怎麼?”陳落想到別的層面的原因,“你是指,孔勐祥因為分手不送貨給我了?不能吧,他有那麼小氣?”向鈞怔愣,隨即反應過來跟上話頭:“他那個人,一看就不老實。冬天如果下大雪封路,孔和集團有那麼多倉庫的貨,想怎麼漲就怎麼漲。他孔勐祥是二少爺,可不得逮着你落井下石。”説完,向鈞心虛地低頭,拾起筷子,在濃厚的醬汁裏挑出碎米粉和碎雞,“還剩這麼多,咱們快點吃。”陳落沒有追問,他想到孔勐祥就心煩,用筷子攪合攪合醬汁,翻出來幾塊白菜吃掉。
滿頭大汗地解決完各自的米粉,向鈞擦乾淨嘴巴,捏扁空空的礦泉水瓶子,扔到門口盛垃圾的紙箱裏:“走吧,陳哥,豆豆該等急了。”
“説到豆豆。”陳落把剩餘的乾淨紙巾揣進口袋,站起身,掏出手機掃碼結賬,“你從哪撿回來的?”
“山裏。”向鈞説,他父愛氾濫般比了個手掌大小,“它那麼小,黑黢黢的,坐在草叢裏,一隻鳥就能把它叼走。”
“我看它吃得胖。”陳落説。
兩人走出米粉店,天矇矇黑,西邊的太陽
出半個腦袋,從頭頂蔓延至天際線的火燒雲,藍粉橙黃紫,絢爛如天堂的剪彩儀式。
陳落和向鈞走了一陣,到十字路口,陳落説:“九點半了。”
“嗯,我該回家了,陳哥早點睡。”向鈞笑着出兩顆虎牙,“我明天早上的火車。”
“注意安全。”陳落説。
“好,一定。”向鈞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