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貧廬雲聚借山結得煙霞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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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風凌,憑天無受霜澤擾;貧廬雲聚,借山結得煙霞緣。
——管平聽得這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太守大人,竟稱自己“非池中之物”醒言當下也頗為驚詫
動。不過好在他這些天來,這樣的傳言說法已聽得許多,倒也無欣喜若狂下不慎失態之虞。醒言只是恰到好處的表達了自己的謙遜之意。
此時,正好這馬蹄山前的雲天之上,有幾隻飛鳥在不遠處掠過。姚太守似有所,指著那舒展雙翅滑翔而過的山鳥,對醒言誡道:“大丈夫處之於世,自當效鯤雀高飛,
懷大志,切不可久混於市井之間。久困於溷,則即是天賦聰慧,嗣後亦不免面目全非。”見著身邊這少年凝眉沉思,似有所悟,太守也頗欣然,進一步言道:“少年之人,猶須檢點;像小哥這等年紀,留名猶甚於獲利。少時須秉凌雲之志,愛惜羽
;他
飛騰於青雲之上,又愁何物不有、何事不濟?切不可執著於眼前區區黃白之物。”聽得太守這番不計身份的肺腑之言,醒言聽了也大為
動。又想起方才自己在那三清教金銀之前的舉止,少年不覺大慚。
聽得太守點撥,醒言現在也頗悔剛才自己只憑著道聽途說得來的些許印象,便貪著那一褡褳金銀,差點便答應了三清教徒那貌似高潔的不情之請。
只是,在他對那太守遜謝之餘,心中倒是一動,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好教太守得知,其實小子方才聽得那三清山諸道之言,這馬蹄山也確實是清奇福地;現在舉國皆好道家教義,小子也常有慕道之心。所以俺家這座山場,倒也有捐與那道家修宮立教之意。不知大人如何看法?還請大人指點津。”聽得少年如此問,那太守心下倒也佩服這少年頗有見識;姚太守略一思忖,便說道:“馬蹄山崛起於平地,卓立於霄漢之間,絕非平凡山場。如何處置,還是隨緣吧。神山有靈,自會擇人,或許無須小哥用心煩勞。”說罷這句似是而非的話,這姚太守便在醒言似懂非懂之間,告了一聲喏,便帶著左右胥役,飄然下山而去。
目送著姚太守一行人漸漸遠去,現下任山風拂面的少年,難得的滿面凝重,似是若有所思。佇立良久,方才下山回到那半山間的草廬中去。
只是,連這姚太守也沒想到的是,這“神山擇人”的事兒,最後還是落到醒言頭上。而且,出乎少年意料的是,這事兒還偏偏來得那麼快。
且說這太守來訪的第二天清晨,醒言來到屋前石坪西側的雞舍前,打開雞舍竹門,放這些雞禽出來自去覓食。
待他直起來時,卻看見山下正走來幾人,全是道士打扮。這幾位道人,正在順著蜿蜒的山路,往自家行來。
“咦?不會又是三清山那幾個道士吧?”醒言心下遲疑。
見有人來訪,他便也不急回屋,就站在石坪樹籬旁,看著這幾人上得山來。
還在半道兒上,那行人中走在最前一人,卻已是仰面朝自己這兒大聲打著招呼:“醒言小哥,近來一向可好?”
“呃?”醒言耳力不錯,雖然隔得頗遠,但這話已是聽得分明。他心中思忖道:“怪了,這聲音怎麼聽得這般耳?”且不提醒言疑惑;山下這行人腳力也頗快捷,不一會兒,便已來到少年的跟前。
“呣?”待這三四個道人來到近前,醒言便朝這為首招呼之人,細細的打量——越瞧,便越覺得這位道長看起來好生面。
“敢問道長您是?”
“哈~張家小哥啊,忘了老朽且不計較;難道小哥也便忘了那數月之前的居盈姑娘?”
“您是成叔!”正可謂“一言點醒夢中人”聽得這道人如此一說,醒言心下頓時恍然:原來眼前這位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道人,不是那幾月前在稻香樓中結識的成叔,卻還會是誰?
“呵~醒言啊,他就是貧道的師叔,羅浮山上清宮‘上清四子’之一的——靈成子!”自成叔身後轉出、一張老臉笑得極為燦爛之人,卻正是那饒州城中的老道清河!
“呃~”醒言這才瞧清楚,原來在成叔——呃~現在應該叫“靈成子”在他身後尾隨之人,卻大都是自己的舊相識:上清宮饒州善緣處的清河老道,淨塵、淨明倆道士。只有一位與清河老道年紀相仿的道人,卻是不識。
雖然醒言對數月前的這位成叔,突然變成那上清宮的仙長,心中大為惑;但少年還是因循那待客之道,趕緊將這幾位客人
進屋內。
“呵呵,醒言小哥不必疑惑。”等落座之後,那靈成子主動跟醒言解釋了上次化身“成叔”的原因:“我與那居盈姑娘家中之人,素有往;她家家主不放心女兒出外遠遊,便託貧道一路照應。”
“哦,這樣啊!”此後,靈成道長又將那醒言不識之人,給他介紹了一下。原來,這位表情嚴肅的道長,正是這靈成道人的徒弟清湖道長,與那清河老道輩分相同。
和這幾位道人略略寒暄了數語,醒言便知道了這事的大概。
原來,這遠在羅浮山的上清宮,卻也是消息靈通,知道饒州境內出了這等奇山,便立即託這在外雲遊的靈成子,前來與馬蹄山主接洽;與昨那三清山道士一樣,這上清宮也想在這道家福地馬蹄山上,興建上清宮別院。
“不瞞小哥說,上次來你家這馬蹄山遊覽,卻也是因貧道讀得那經籍之中的記述,想來看看這山,是不是那傳說中的仙山福地——說來慚愧,貧道法力淺薄,當時卻未曾見得多少仙靈之氣。”這當年的成叔,還不忘開句玩笑:“說起來,上次還要謝你們的熱情款待;據貧道所知,上次那位居盈姑娘,對醒言你可是印象頗佳呢!”醒言聽了,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在那兒呵呵傻笑。
在這賓主相談甚歡,正要具體談那修建別院之事,卻又聽得幾聲喧嚷。眾人抬頭看時,卻見醒言娘又是手忙腳亂的進幾位道長來。
醒言正自懵懂,卻見剛進來的這幾位道士之中,正夾雜著兩位女子。年長的那位道姑,身著素黃緇衣,神態肅然;而那位年輕的女子,卻是明豔非常,一身素衣如雪,亭亭玉立在那裡,在這群道袍青巾眾人之中,著實引人注目。
見屋內這略帶土氣的少年,只是盯著自己,這明麗少女,卻是輕哼了一聲,便將眼神轉開。
聽得靈成子等人與這新進幾位道士一番寒暄招呼,醒言這才知道,原來,剛進來的這幾位,卻分別來自兩個與那上清宮同樣名震天下的道教名門:委羽山之妙華宮,鶴鳴山之天師宗。剛才這位神情高傲的年輕女子,正是那妙華宮的門人;而那位進門時頭戴竹笠,腳踩芒鞋的紅臉膛漢子,竟是那天師宗的當代掌教天師——張盛!
“唔?難道老天真要讓俺折福!今竟讓我見到這許多平常只在傳說中的道家大人物!”雖然這幾天驚奇不斷,但乍睹這許多高人蒞臨,醒言心下還是震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