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貧廬雲聚借山結得煙霞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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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那動之餘,醒言卻突然發覺,自家正面臨著一個天大的難題:正所謂“聞絃歌而知雅意”有了昨三清教的前車之鑑,不用說,這天下三大教門重要人物,今個兒齊來自己家中,拜訪他這默默無聞的張家小廬,非為別的,定是為在這馬蹄山上修立道觀而來。

還沒等醒言這暗自叫苦的主人開口,卻已聽得這幾位道教高人之間,互相槍舌劍起來。原來,那多收女徒的妙華宮,這次來了位教中長老,玉善師姑;而這位面若寒霜的冷豔女子,正是那妙華宮掌門的嫡傳之徒,卓碧華。

聽得靈成子幾人的寒暄,這位年方少艾的卓碧華,卻是那妙華宮年輕弟子之中的翹楚人物。

聽得這幾位世外高人你來我往的爭論,醒言一時竟是不上嘴,只好在一旁聽著。

雖然,這幾位道長言語之間頗為客氣,但醒言聽得出來,這幾位道家高人言語之中,對自家這馬蹄山場,均是勢在必得,毫不相讓。

無論是那上清宮的靈成子、天師宗的張天師,還是那妙華宮的女道人玉善,皆都列舉著諸般理由,闡明自家教門要在這馬蹄山上開山立觀、弘揚道家真義的宏大願心;言語之間,俱都希望另兩家道友,能看在同是道家一脈的情份上,予以相讓。

那上清宮的靈成子道長,也就是原來的“成叔”醒言早已識;在他印象中,靈成子是個非常和藹的長者。但許是此事乃關係自家道門前途的大事,在那言語接之間,卻是毫不相讓。

當然,靈成道長言辭之間,還是頗為禮貌客氣,反倒是妙華宮那位女道長,言辭卻要犀利得多。而那天師宗的張盛張天師,雖然也是好不退讓,但在醒言看來,這位張天師倒是頗為豁達,說話之間自有幾分灑脫之意。

現在這位閒坐在一旁的馬蹄山主,倒有些窮極無聊,時不時瞅那同齡的年輕女道姑卓碧華兩眼;被她發現後毫不留情的瞪回之後,便又與那清河老頭兒扮些鬼臉——那個善緣處的老頭兒,似乎也是被自己師叔強拉來帶路,本人對這事兒似是毫無興趣,現在正饒有興味的陪著少年在那兒擠眉眼不已。

醒言正自無聊,卻突然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原來,這位上清宮的靈成道長,見和妙華宮、天師宗的道友爭執不下,便另闢蹊徑,將這事兒著落到醒言頭上。只聽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兩位道友且住,貧道倒還有一事相告。”

“嗯?靈成道兄有何事相告?”

“是這樣的,貧道其實早與這馬蹄山主一家相識。五月之前,貧道便在這張家住過一夜。當時雖與這張家少年只是一面之緣,卻覺這少年夙有慧,與我道家頗有淵源。於是貧道回得那羅浮山之後,便稟與掌教師兄得知。聽得我那清河師侄提起,這張家少年頗有向道之心,於是我等便已商議停當,準備收他為上清宮門人。”靈成道長抿了一口清茶,又接著說道:“最近,貧道又聽得張家小哥諸多事蹟,便對他入我門中之事,越發的期許。在貧道此次臨行之前,掌教靈虛子師兄,已吩咐貧道,要將這張家少年,破格委任他為‘四海堂’之副堂主!”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除了旁邊這位當事人,少年張醒言。

這位正是心有旁騖的少年,乍聽得這“四海堂”三字,還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這“四海堂”倒底是啥。醒言心中還糊糊琢磨著,這聽起來好似那江湖幫派,怎又和那上清宮扯上了關係。

除了這位兀自渾渾噩噩的少年之外,其他在場諸位道長,聽得靈成子此言之後,均是大為驚愕——要知道,這上清宮本來便擇徒甚嚴;即使有幸入得上清宮之門,很多弟子卻還只能研讀經書;只有少數天資出眾之人,才能分配到教中各長老門下,學習道術。

正因如此,現在他們聽得這靈成子這話,要直接將這山村少年,提拔為上清宮專管俗家弟子的“四海堂”副堂主,則無論是妙華宮、天師宗,還是那與靈成子同行的清湖眾人,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只稍愣了片刻,這張盛天師與那玉善道姑,也都是心思靈透之人;略一琢磨靈成子的話,便頓時恍然——說來說去,這馬蹄山還是張家山場;如要在這道家福地開宗遼,自然還得徵得這張家的同意——顯然,若能將這張家唯一的子嗣拉入本門之中,那這馬蹄山的歸屬,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此時,在場所有道人,俱都暗贊這上清宮的靈成子,果然老辣,一眼便看到這事的關竅所在。

當下,這玉善道姑,和那張盛天師,便簾俱都發現了少年醒言的天賦慧,紛紛表達了要收他為徒的強烈願望!

現在,這原本有些暈暈乎乎的少年,雖然很多事兒還不太明白,但有一件事卻可肯定——因了自家這馬蹄山場的緣故,自己與那清河老道死纏爛打了好多年,卻還是未能如願的向道之心,今個兒看來便要輕易實現了!

唉~以往一個也撈不著,現在卻是三大名門搶著要——此時,這位在這半年中,經歷過頗多歷練的少年,在那高興之餘,卻還是忍不住有一絲嘆。

現在,這妙華宮的玉善道姑,正在極其熱心的跟醒言介紹與她同來的這位冷豔少女。玉善道姑那些個話語明裡暗裡之間,處處提示少年:在她那委羽山妙華宮之中,盡多姣好女子!

現下這天下道教,並不止道士娶。看來,這位妙華宮的玉善道姑,心思也是活絡,正瞅準了這少年血氣方剛,便要從此處入手!

顯然,這正在誘之以女

而那天師宗的張盛天師,卻極力言他天師宗門,門人弟子遍佈天下。若是醒言願入天師宗,定當收他為嫡傳弟子,今後便可一呼百應,天下都可風光行得——這卻是在暗示他天師教勢力廣大,若是在他門中,後定是前途無量。除此之外,張天師還回頭去問老張頭家中族譜,看來是要借鑑那張子房後嗣的傳言,將這張氏一門,與自己這天師宗張天師一脈,給扯上點親戚關係。

看來,這應是誘之以權勢。

聽得這兩位道友經了自己的提示,突然轉圜,那靈成道長也頗為焦急。靈成道長暗自叫苦,心說這妙華宮天師宗也來得真快;雖然上清宮已為這事多下功夫,但看眼下這情形,今若是略有懈怠,便極可能有負那掌教靈虛師兄的重託。

正自有些焦急之間,靈成道長眼角卻恰好掃過那位在一旁已有些坐立不安的少年;冥冥之中,卻似有一絲悉的氣息,在自己眼前一瞬而逝。

倒底是上清宮傑出之士,靈成道長立馬便辨出這氣鍁啥。心中略一思索,便已是瞭然於。頓時,便似忽來一陣狂風,吹散那一天的烏雲,靈成子心中大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見靈成道長突然大笑,玉善道姑與張盛天師俱是大奇,不知道他何故突然發笑。

卻見那上清宮靈成子,轉身指著少年張醒言,對著面前諸人笑道:“好教兩位道友得知,這位醒言小哥,卻已是修習了本門上清之功。”正在另外兩人面面相覷之時,靈成子回首又將那兀自一副事不關己神態的老道清河,喚上前來,道:“想來,應是師侄你教會這少年上清之功的吧?”

“呃~師叔慧眼如炬,正是貧道將我教《上清經》,傳於這少年誦讀;還請師叔恕我這自專之舉——其實我也是看這少年…”清河老頭兒正要辯解幾句,卻是那靈成子又是大笑幾聲,止住他不讓說下去:“弘我上清真義,又何必拘泥於外相?今師侄你不但無過,卻還立下大功——待回去後,我自會稟明掌教師兄,恕了你十年前的罪愆。”

“多謝靈成師叔!”一直一副漠不關心模樣,方才口裡雖說著恕罪,但其實語氣還是淡淡然的老道清河,現在卻突然如換了個人一般,連連卑聲稱謝不已。

“咦?十年前的罪愆?呵~看來清河老道來俺們這饒州廝混,還真不似他所說那啥下山歷練,而是犯了甚錯兒被分派到這兒來的呀!

“什麼錯呢?裝神鬼哄人錢財?那樣的話,這老頭兒還真個是知錯不改呢!嘻~”聽了靈成道長這番話,醒言心中忍不住這般促狹的想道。

少年與這老道清河識已久,這番想法只覺好耍,倒也沒什麼惡意。

“好教兩位道友知曉,既然這張醒言身具我上清教門之功,那本門這‘四海堂’副堂主之位,於他而言卻更是合適了!”說罷,靈成子道長心中大是寬;而那玉善張盛兩位道長,沒想到上清宮竟是奇兵突出,一時便落在下風,只好一邊隨口說些閒話,一邊苦思有何應對之方。

且說那妙華宮玉善師姑,沉靜了一陣子之後,卻似突然下定了決心,瞧了一眼侍立於身旁的弟子卓碧華,開口對醒言說道:“若是小哥願意入我妙華門中,今我便做主,將我這妙華宮掌門愛徒卓碧華,這便許配於你;你等夫婦二人,便在這馬蹄山、或那委羽山中,做一對逍遙快活的神仙道侶,豈不美哉!這段道門佳話,不知張家少主意下如何?”這一番話,真可謂是石破天驚,比之方才靈成子許下那“四海堂”之位,更讓在場諸人吃驚非常——要知道,這妙華宮弟子卓碧華,正是那妙華宮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在座諸人,俱都聽聞過她的顯著聲名。想不到,這妙華宮為了爭這馬蹄山福地,竟是願意讓自己最傑出的弟子,委身下嫁於這山野少年!

而那素來是心高氣傲、玉冷冰清的妙華宮卓碧華,更是料不到自己師叔突然如此說話,竟要將自己許配給這土裡土氣的少年,當下是又驚又羞,頓時是紅霞撲面,口言而囁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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