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天下爭逐第三十六章故念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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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風中一聲長嘆,皇甫世煦盯著眼前人“別忘了一樣,曾經因為皇姐嫁給南宮紇而覺得羞憤和恥辱,曾經我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原諒南宮家,永遠都不想再聽到南宮這個姓氏,可是今天,我忽然理解了,皇姐是心甘情願去陪你哥哥的,因為她不相信,自己的夫婿,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本來,父皇是想把她接回宮裡,等時稍長,她也就能慢慢忘掉你哥哥,但她不願,居然那麼決絕的選擇了懸樑自盡,她是公主啊,年輕、溫婉又漂亮,便是再嫁,何愁找不到如意的駙馬爺?何況你哥哥的事本來就和她毫無關係,她真的好傻,也真的很單純很真摯,你能記得她和你哥哥,有過一次臉紅的時候嗎?”玉鳴轉眼看看皇甫世煦,默默的搖了搖頭。

“是了,我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皇姐那時候應該是很幸福的,儘管短暫,但她每次回宮中,似乎比從前快樂許多,我還記得,當時,她的這種快樂和笑很是有些刺痛我,呵呵”皇甫世煦自嘲地笑了笑,而玉鳴聽到這些,眼睛又開始有些紅了。

皇甫世煦停了停,又道“你哥哥的死,雖然還有諸多點,然而至少,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對不對?就像我皇姐一樣,他們都作出了義無反顧的選擇,你知道嗎,我此刻竟有些羨慕,生時,他們相逢相遇相知相攜了,死,黃泉路上,兩人也一定在結伴同行吧,就像他們活著時一樣。”

“義無反顧?”玉鳴的淚珠終於滾落“這麼說,你也承認哥哥他不是故意想給皇室抹黑了?”

“我本來就沒說,他拒絕出黃金給江柄易,其實就是幫了朝廷”皇甫世煦更朝玉鳴靠近了一些“只可惜,無論是誰,無論誰出於什麼目的,動了朝廷的庫銀,還埋於地下五年之久,都很難洗脫盜銀的干係,玉鳴,作為一國之君,我不得不有更多地考慮啊。”

“說來說去,不都是盜銀?”玉鳴慢慢的,要把手出“皇上,我不僅是逃犯,同樣也揹負著意圖以非常手段接近銀庫的罪名,你,你還是不要跟我走得太近的好。”

“玉鳴!”皇甫世煦用力,不讓玉鳴掙脫“你要我怎麼說才能明白呢?試想之前,我也多麼的憤怒,可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你慢慢講述出來,我還不都一一接受了?南宮紇和我皇姐地運,雖然再也改變不了,你和我,卻還有很長的時間,能慢慢改變我們能改變地事情啊。”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是我能改變的,皇上,我永遠都會是戴罪之身不是嗎?當然,按照律法,其實我能活的時間大概也不長了,無所謂,也許五年前,我早就該不在人世。”

“別這麼說。鳴兒。五年前是五年前。五年前我和你之間。還形同陌路。可今天。我們不是已有過命地情了麼?我會想辦法。一切給我好了。要知道。我對於你。並非僅僅是皇上。或皇甫世煦。或其他地什麼人。我。最主要地。還是你現在唯一地親人!”

“親人?”玉鳴渾身顫抖了一下。

“我一介犯婦。怎可以有你這樣高高在上地親人?”

“都說了。朕會慢慢想辦法。你要給朕一點時間不是嗎?你和柴競突如其來地。朕當然也會手足無措了。許多事。得容朕分個輕重緩急一樣樣來啊。別在朕面前提什麼犯婦啊。高高在上之類。我們本來就是親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地事實吶!”玉鳴重新在皇甫世煦眼裡看到了曾經悉地堅決。君臨一切地聖氣。還有對她深摯地關心。她什麼也沒說。卻沒再抗拒著想出自己地手。

“乖乖地休息一夜。啊?朕真地必須得回宮去了!”皇甫世煦回頭望了院門一眼。影影綽綽。能瞧見在門縫邊晃動地郎宣他們地影子。

暮風中落葉墜得更是厲害。玉鳴仍是不說話。皇甫世煦百般無奈。終只得放開玉鳴。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高府。

出大門,早等地急不可耐的郎宣和顧元忙問道“皇上,出了什麼事?怎耽擱了這麼久?”

“別問了,事關重大,朕必須馬上回宮,快,快走吧!”皇甫世煦一躬身鑽進馬車內,連連催促道。

一到皇宮,皇甫世煦便立即叫郎宣、顧元分別去傳喚戶部尚書和刑部尚書,然後在御書房內和他們說了很久,兩位大人出來的時候,似乎都有些心緒不寧。

接著皇甫世煦又去孝箴宮,探望舒太后,舒太后此時已行更衣,準備歇下,忽聞皇上駕到,不免滿心惑來必是緊要之事,只得重新更衣出來相見。

“竟然有這等事?”屏退左右之後,皇甫世煦向舒太后密語了一番,舒太后沒聽完便大吃一驚。

“母后,你聽皇兒把話講完嘛!”皇甫世煦接著又說了一陣什麼,只見舒太后的臉越來越沉。

半晌不語,皇甫世煦問“母后可支持孩兒的決定?”舒太后道“便是你所講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何當初我竟一點都沒察覺?”

“別說母后您,孩兒不是也一直不曉得父皇還有此愛好麼?”皇甫世煦苦笑“孩兒只知道父皇很喜歡博弈,多少個朝臣也不是他的對手啊。”舒太后站起身“等等,我想起來了,聚寶閣內好像收了不少你父皇最喜愛的玩意兒,平常誰也不過問的,就算好奇,他跟什麼似的,難得肯允許人瞧上一眼,你父皇駕崩後,聚寶閣就一直封了,或許我們能在其中現些蛛絲馬跡?”

“太后說的有理,不過都這麼晚了,要不,明兒我們再開閣去瞧吧?”皇甫世煦道。

“不妨!”舒太后轉手去取宮燈“哀家被你說的,哪還有睏意?現在你就是叫哀家去睡,哀家還得睜眼熬到天亮呢!”

“也好,那要不要喊上幾個隨侍?”

“這麼大的皇宮還不都是咱自己的地盤,要甚隨侍?走吧,咱母子上去就可以了,哀家這兩天眼皮直跳,先還以為是知芸的孽,現在想想,說準是你父皇在暗示哀傢什麼呢!”皇甫世煦笑笑,這都哪跟哪兒啊,不過母后要這麼以為,就隨她去好了。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兒,聚寶閣乃是御花園後的一間二層小閣樓,樓下是空的,只有樓上才放著皇甫嚴收藏的小玩意兒,因為封門多時,現在已到處佈滿了塵灰。

二人每上一節樓梯,都震落下不少灰末,皇甫世煦以為母后會不堪忍受,誰想舒太后竟也不避髒,當先走在前。

閣樓上有許多雕飾美的博古架,用宮燈照了照,灰濛濛的架子上,格式物品雖然都罩了一層布搭,但在昏黃的燈光下,依然顯出了閣樓裡的淒涼之氣。

皇甫世煦和舒太后分別取開那些布搭,一一查看著先皇的遺物,只是這樣的時候,卻更多的想起了往昔的片段,看著看著,氣氛便沉默而冷清起來,皇甫世煦手中拿起一方青金石雕的筆架,端詳良久,記起這筆架小時候是父皇賞賜給皇姐的,偏給自己瞧見了,硬是要要同樣的一款,父皇為此還呵斥過自己。

如今自己早忘了小時候的貪心,卻在聚寶閣見著舊物,想必是皇姐出嫁後,父皇收來留念的,曾經惦念的舊物如往昔般緻華美,持有的主人,早如黃鶴一去不復返,物是人非事事休,大類如此。

回頭一瞥,舒太后也正凝神望著一對瑪瑙鑲金燭臺愣,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皇甫世煦暗歎,輕輕放下筆架,轉身走到舒太后身旁“母后,睹物思人乃人之常情,然父皇仙去已久,且不可太哀傷。”舒太后勉強笑笑“我知道,唉,算了,反正哀家不久以後也要去見你父皇的,就當是多等一陣子而已,哀家這輩子不都是在等你父皇忙完,可以來哀家身邊說會兒話麼。”皇甫世煦伸手擁抱了一下母后“不可以這麼說,母后陪了父皇大半輩子,後半生,就多給皇兒一點時間,多陪陪皇兒吧。”舒太后被逗笑,搡了皇甫世煦一把“你呀,從小就不善於表達情,怎麼最近好像大有長進了?”

“兒子長大了嘛,長大了就會理解很多事了!”皇甫世煦笑。

“唉!”舒太后想想又有些酸澀“你雖然老是和你父皇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可哀家知道,你仍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可惜,如今,就只剩下我們母子,睹物思人了!”

“嗯,只剩下我們兩個,就更要好好活下去不是麼,這樣父皇和皇姐,他們也才都會欣的!”見舒太后贊同的點點頭,皇甫世煦舒了口氣“那我們還繼續找嗎,還是今兒先到這裡?”

“當然是繼續找啊”舒太后揭開旁邊的一片布搭“難得我們母子有如此清淨的時刻,可千萬別要讓無關閒人攪擾了。”

“是,孩兒聽從母后懿旨!”皇甫世煦笑嘻嘻道,目光卻穿過博古架的空當,落在最後一道博古架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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