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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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哪兒來的?”有人問道。循聲而去,我看到一個20來歲染了金髮的男子斜靠在沙發上。看到他的鱷魚皮花紋緊身褲和紫綢緞襯衫,我才覺得認為我打扮得花哩胡哨的人都是老土。
“這和你有關係嗎?”我隨口說。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和林彤聊兩句。
“我是‘卡薩布蘭卡’的leo啊。”他雙手疊在腦後,一雙戴著藍隱形眼鏡的眼珠從
心修整過的眉
下斜乜著我,似乎任何人聽到他的名號都應當肅然起敬,或者至少笑臉
奉。
“我是803的朱夜。”我如實答道。
“沒見過你啊?803是什麼地方?新開的bar嗎?”他來了興趣“生意好嗎?”
“不錯,”我耐住子“忙得夠嗆。”
“leo!leo!”門開了,出一個長著細長單鳳眼的少年的面孔“來了,來了,快出來幫忙。”
“啊呀!麻煩!你自己去搞定不就行了麼。”
“就是因為我搞不定呀!”那少年一邊回頭看著門外,一邊心焦地說“快出來嘛!”leo衝我一甩頭:“怎麼樣?新來的,一起幹吧。”
“喂!”我不快地說“你們要去幹什麼?為什麼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你以為你是誰呀?”他坐直身體湊近我說“大老闆啊?喏,做少爺就要有做少爺的氣度,需要乾點別的什麼的時候也要會幹。不能象小姐一樣只會上功夫。知道嗎?新來的,我可是好心才和你磨嘴皮子的。”我哭笑不得,沒想到馬南嘉把我安排在這樣一個位子上,不過也很容易想通,只有這樣才能很順當地呆在泰雅身邊。於是我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禮貌的口氣說了聲:“謝謝。”然後跟著那少年一起出去。
“快點快點!”少年招呼道“重得要死。還是空的我就推也推不動。”
“小雜種,被人幹狠了吧?”leo笑道。
“你媽…”一連串生動的形容詞和動詞組合代表了少年的憤怒。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的聲音放得很低。他幾乎還沒有變聲,身體細瘦,腿雙修長,黑
天鵝襯衫和仿皮喇叭褲襯得他皮膚潔白如半透明。
他留著龍澤秀明式的細碎短髮,頭髮刻意染黑,黑到不自然地在燈光下泛藍光的程度。我們從標著“員工專用非請莫入”的門進去,似乎走進了黑暗的儲藏室。
“等等,我們去幹什麼?”我問。
“推車。”少年簡短地答道。
“推車?”我不解。
“等一會兒你就明白了嘛!”leo不滿地說著,推開了最後一道門“反正就是某個人老珠黃的傢伙要耍大牌做秀,搞得大家不安生。
shinji,告訴你,看到這種人我就…”我想他要說的是“噁心”但是他真的看到了泰雅,卻張著嘴呆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泰雅的側影被月光從牆邊勾勒出來。
我一點點地看清他的樣子:新燙過的微卷的髮梢,潔白的帶白領的緊身長外套,內穿高領白
衣,本白
寬鬆長褲和皮靴,豐潤的雙
自然地帶著微慍的角度,潤澤的眼睛彷彿有魔力的池塘,把人所有的理智全部
收殆盡。
“泰雅…”我覺如同在夢裡,看到了兒時常夢見的天使。他做了一個
聲的手勢,輕輕掀開簾子的一角。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小客廳的簾子後面。
馬南嘉和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正招呼著一大幫子人一一坐定。從馬南嘉給林彤做的介紹中,我知道那頭髮呈“地中海”樣的胖子是孫常慶,乾瘦的穿風衣的男人是清源公司的老闆戴國良,戴金絲邊眼鏡的是趙衡,另外還有幾個男人,似乎都是頭頭腦腦。
泰雅小聲待名叫shinji的少年幾個開關和繩索的位置。我發現原來這地方是一個小小的後臺,有不少開關和線路通過。靠近出口的地方放著一個花籃形狀的東西,細看下面有輪子,原來是一輛推車。
“可是我怎麼都推不動呀。”我聽到shinji小聲地說。
我俯下身體,悄悄地摸索了一陣子,然後說:“輪子的剎車沒有打開。現在好了。”leo敲了shinji的腦袋一下:“靠!你連有沒有剎車都沒看!害得我們都跟你到這又黑又髒的地方來!”我和泰雅幾乎同時做出聲的手勢。leo尚且小聲地嘟囔咒罵著。服務生開始上湯,上菜。我注意到為了
合那些人的口味,主菜之後還上了中式的炒菜。
聽泰雅對shinji的小聲解釋,我才知道那高大的男人是紅都夜總會的老闆譚剛。那位稍年長的女士是他的子胡蔓莉。今天是藉著她的名義請客。在黑暗中,我們耐心地等待著。
上過幾道甜點以後,馬南嘉向簾子後面做了個手勢。泰雅點頭作答。接著馬南嘉站起來說有餘興節目讓大家開開心。眾人都說好。然後馬南嘉關了燈。泰雅拿著無線話筒坐進花籃推車裡。
我和leo推著推車,直到它全部出簾子外面,接下去兩個人合力拉繞過一個橫軸再系在推車上的繩子。
推車緩緩移到了客廳中央壁爐前方的位置。shinji依次打開牆上的開關。音樂響起,燈光亮起。泰雅斜靠著花籃邊月牙形的裝飾,唱起一首懷舊的情歌。
泰雅可能也沒有受過多少音樂訓練,演唱並非完美,然而他非常懂得怎樣用柔和的嗓音來襯托自己非凡的美貌。
隨意地輕髮絲都是那樣優雅
人。眾人屏息聽著。一曲終了,滿屋爆發出掌聲。泰雅拉開前面的小門走下花車,坐到馬南嘉和孫常慶中間。
接下來leo和shinji也唱了歌。餐桌上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男人們喝得逐漸暴了本
。有人拉著胡蔓莉和林彤一定要她們聽他講完一個冗長的黃
笑話。戴國良和leo對唱卡拉ok。趙衡始終
謎地盯著孫常慶身邊的泰雅。
馬南嘉向簾子後面的我打了個手勢,我點頭表示明白。他拖住趙衡敬酒的時候,我趁機悄悄地坐到了泰雅身邊。夜漸濃。譚剛悄悄拉開高級提花窗簾,向外張望了一陣,然後朝馬南嘉丟個眼
。
馬南嘉點點頭,然後站起說:“諸位酒要適可而止,再多喝也沒意思,白白傷身體。不過今天當然還是要盡興。”譚剛接口道:“正好這些個人,擺3桌麻將怎麼樣?”馬上有人點頭附和。趙衡依舊謎地盯著泰雅,說:“
麻將這種事情,太傷
神。還是找個風雅的地方聽聽音樂,孫兄你看怎麼樣?”
“呵呵呵…”孫常慶應道:“不錯呀。李白杜甫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呀。”馬南嘉笑著說:“兩位都是有學識的,我們這些人沒法比啊,哈哈哈…對了,譚剛,你那邊水閣裝修好了嗎?”
“才剛剛好,”譚剛說“還沒有過客呢。”
“那不是正好給局長們盡興嗎?”馬南嘉很順當地接著說。我默不作聲地看他們演戲。
譚剛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指著夜中用腳燈打著光環的教堂說:“那是去年年底吃下來的地皮,剛剛裝修好,原來是個教堂,背面還有水池。
現在裡面音響效果很不錯哦,唱唱歌,看看碟片都可以。樓上還有浴室、休息室本來是打算給別人開開派對什麼的。讓那些人擾了清靜很可惜,不如給諸位盡個雅興,諸位看怎麼樣?”有人叫道:“老九不要走!三缺一啊!”眾人鬨笑。孫常慶說:“沒關係啊,有足夠的人上桌。還有兩位夫人吶。”馬南嘉說:“這樣吧。想唱歌的人去水閣唱歌,想留下來享受尋常人樂趣的留下來,怎麼樣?”
“哈哈哈…”
“好啦好啦拿麻將來吧…”譚剛領著我們7個人從卡萊諾後樓梯魚貫而下,從後院的角門穿進紅都夜總會的後花園,穿過寬闊的草坪向水閣走去。譚剛向孫常慶耐心地介紹這個過去的修道院是如何改裝成現代的享樂中心的。
他身後目力所不及處,泰雅從容地邁著如同舞蹈般優美的步伐緊隨其後,戴國良搭上了shinji的背,leo裹著紫紅
閃光緞棉風衣,咬牙切齒地跟在始終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泰雅身上的趙衡身後。我沉默地走在最後面。夜,
溼而凝滯,沒有風卻寒意刺骨。靠人工
心保養的草地泛出不健康的濃綠。
偶爾似乎有氣掠過,卻夾帶著隱約而低沉的咆哮,如同惡魔的詛咒,震撼著快要凍結的空氣。我不
翻起衣領,遮住脖子。
“啊!那是什麼?”戴國良打了個寒戰,失道。
“沒什麼,”譚剛轉過頭來賠笑道“那裡就是動物園了,夜裡是獅子老虎活動的時候麼。放心,都在籠子裡,出不來的啦。”
“太可怕了…”shinji喃喃道“會吃人嗎?”
“吃你喲…”戴國良在他耳邊小聲說,順手在他部擰了一把。shinji無聲地作尖叫狀。
聖方濟各會的神甫大概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某這個教堂會被裝修到如此富麗豪華,而且執行著如此特殊的用處。屋粱的十字架下,在唱詩班男孩站過的地方,擺放著巨大的投影屏幕,由客人任意挑選影碟播放。
畫面的火爆,挑逗得廳堂的空氣熱切得快要爆炸。紅酒一瓶瓶打開,倒滿了波西米亞車花水晶玻璃杯。譚剛早已知趣地離開。leo打定主意要贏得趙衡的歡心。戴國良和shinji粘在了一起。孫常慶的手如特大號南美蜘蛛,爬過泰雅的每一寸衣縫,也爬過我的心頭。
我幾乎用了全副的剋制力才保持自己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一片影碟結束。dvd機自動換盤,勁爆的disco音樂和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畫面機響起。
喝得有7、8分醉的leo笑鬧著,在熒屏前面狂舞起來。趙衡醉熏熏地狂呼叫好。突然紫的襯衣飛來,罩在孫常慶的腦袋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在空中亂抓。
戴國良大笑著,同樣跌跌撞撞地拖著他靠近熒屏。孫常慶終於把衣服從腦袋上抓了下來,一抬頭,眼鏡恰好面對leo正在解開的帶和隨著扭動身體的節律慢慢往下拉的拉鍊,頓時興奮得狂呼亂叫。
兩人爭相伸手去抓leo,而leo象蛇一般靈巧地在狹小的空間裡扭動,從一個人的臂彎溜進另一個人的臂彎,就是沒人能抓牢他。